這篇是過往在我的團隊內訓才會講的一個主題。今年我有設定一個小目標是把以前未公開講過的內訓課程分享成文字放到網路上,這是第二篇,也是我覺得對於個人婚禮工作業者(或是任何個人工作室)來說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環。

我想,或許你我都曾經有這種經驗,就是去吃一些口碑爆棚的網紅餐廳,可能人潮滿滿,各方面都很吸睛,但就是吃的東西可能還沒有你巷口的小店來的好吃。好比你說要喝到最好的咖啡,可能不會是去星巴克喝,你可能自己花很多心思弄出來的咖啡都比星巴克好喝,但能賣到全球連鎖的星巴克絕對是首屈一指。

過往我提過很多次在職業攝影的這一環中,像是技術、以及拍得好這些事情,都是很基本的所需條件。當然,你越有個人的拍攝風格,影像在市場上越難以找到取代性的話,一定都會幫助到你的接案量。但我始終認為,在婚禮婚紗這塊市場中,作品的品質到一個層度之後,還要再能分辨出「好、很好、非常好」,對於多數的新人來說就會越來越不容易了。

如果你跟我一樣平常沒事就是上 YT 看看一些 YTer 的影片時,像是介紹美食的有這麼多,不曉得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有些人的頻道你就會比較有辦法看完。對我來說,我是一個很重視出現在螢幕的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合乎我的「觀眾緣」。也就是,我會喜歡眼前這個人,我才有耐心看著他的影片介紹他在吃的食物。要不然,介紹吃的真的有太多了,如果我真的要找好吃的,google 上找評論高的更快。

同樣的道理,對於新生代的婚禮攝影師來說,由於都還在剛起步的階段,你要說在這個時期就有差異化極大的影像風格,我覺得真的非常非常的少見。在我看了這麼多攝影師,以及帶過的攝影師,我也是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慢慢懂一件事情,就是你拍的再好,還不如你這個人的特質足夠吸引人。

當然,我還是要在一次地強調,我每次會這樣說,都有個前提,就是你本身要是個夠認真,以及拍攝有達到一定水準的人。我近期寫的文章都不強調攝影技術本身,正是因為過去我遇到那些遇到貧頸的人,總是想透過上課學新的拍照技術,或是覺得要學修圖有好的顏色,來解決接案上的問題。但往往這些都不是問題。

而模式是什麼?其實就是你這個人,在做這件事的方式,而你用一套方式呈現在你的客人(新人)前。聽起來很簡單對吧?但每個人要能找到這個模式,卻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好比以前我會問一些團隊的新成員說,如果用三個形容詞來說你拍的影像有什麼特色(跟別人不一樣),或是給客人一定要訂你的原因是什麼,這個答案並不會太難,但通常大家都是重複的。譬如說「用心」「熱誠」「拍得好」等等的。

我快速的舉個例子,在婚禮紀錄的十年前,在當時離機閃拍攝的這個方式並不算多創新,但做的人並不會很多,因此如果你當時能做到離機閃拍攝婚禮紀錄,那麼就會有一定的吸睛程度。當然,我正是有搭到這順風車的攝影師之一,在當時因為不少餐廳的燈光很不理想,透過離機閃燈來做到色溫校正與顏色控制,能做到把一場婚禮的顏色表現穩定與很自然,就能算是蠻優秀的攝影師了。所以,當你抓到了這個工作的方式,開始在你的影像的註記上寫下了「拍出自然的顏色、動人的回憶」等等的文案,以及在你的介紹上花很多時間來說明離機閃燈的優點與技術性在,這個「模式」,就是在當時很有力道的接案方式。

但時至今日,離機閃燈已經是多數攝影師的基本能力之一,當然這依舊是有一定技術難度與門檻的,你同樣可以用這個模式來跟客人來介紹你的特色,但吸引力我自己覺得也遠不如十年之前。

所以,其實你可以花一些時間,去把你欣賞或覺得做的很成功的人他在貼圖與寫文的方式,去找到一些脈絡,然後再想想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譬如說,之前我在 Clubhouse 有介紹一位網紅攝影師(這裡就不具名了,雖然大家應該都知道是誰),他就是走生活(胡鬧)婚紗的一個很有代表性的人物。如果你要說在拍攝上的「技術」或許跟多數人並沒有差異到太多,但他到底是怎麼把新人能帶到他那個「領域」的,就是非常困難以及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所以你細看他的動態,貼文,他讓自己的生活跟他的照片一樣的豐富與多采多姿,也正因為他找到了自己接案上的一種「模式」,讓這個模式變得屬於他的新人就是非他莫屬。

再舉個例子,就在我們團隊內有個今年才正式接案第二年的攝影師,到目前年中接案大概是快七十場左右,這數字我印象應該是我第六年還第七年才達到的數字。這攝影師很特別,因為是個女生,加上本身很敢跟新人互動(對我也是蠻敢的拉)。與她同期的總共有四位攝影師,最初若單以(我看圖的標準)拍攝的技術與修圖的顏色上,我覺得他應該是四個人中算最後一位的,但正因為她趕講趕互動的關係(當然也跟她本身努力),變成了案量最好的一位。像是她的經營以「暖暖小瑞」來形塑自己,或是最近的講話橘子更進一步的去把她的個人親和力最大化的表現,我相信這每一個環節都是她能在這份工作中找到了新人的無可取代性與自己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最得心應手的一種方式。對於一個今年才要滿 25 歲的人來說,我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我一直到 26 歲才剛買相機。

所以像是我團隊中的戀愛哥,戀愛風格具體是什麼並不重要,反正天天「已戀愛」,時間久了,這麼模式自然的就是他的個人特色,其他人也難以模仿。或是那種自然的互動中找到最美的角度,以驚人的毅力超高的作品穩定性,給新人那種絕對的可靠與親近度。以及像是以花跟文字作為施力點,進而透過自己的美感天份來塑造的文青與質感氛圍。這些,你說跟拍照本身的風格有沒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他們的影像也都有他們各自的特色與視角,但這些專業的技術,若以專業攝影師的觀點當然都可以看得出技術上的難度差異,但對於新人來說,我覺得都會是這些所表現出的「模式特質」,因為你的人,而讓他們相信了你照片的故事,喜歡你影像的表現。

如果以我來說,像是「燈神」這個稱號,在幾年前的確對我的接案有著很大的幫助。正因為對閃燈的研究,以及搭到了離機閃的風潮,所以我當時的經營自然就會有個施力點可以來做。而像是海外的拍攝,我相信不管我拍過再多地方,但「冰島」卻總是我最常做文章的一個地點也最有記憶點的,除了本身的熱愛之外,這也是我經營海外的一個核心要素。

正因為我一路以來就是透過「模式」而成長的,因此我帶團隊也是用這個方式來帶著自己的夥伴。沒有人可以告訴你適合怎樣的方式,因為每個人的性格不同,看待事情的方式也不同,處理事情的方式也都不一樣。所以你如果仔細看,我們團隊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是複製我風格而出現的,因為我的方式並不適用於他們。像是我超會打字寫文章的,光這點就沒有人能夠學會,你說打字對接案有用嗎?我生涯中接過最大的一個客戶,帶了16套禮服跟我到海外拍攝,當時她跟我聊到說在我跟另一位攝影師兩人擇一時,最後選擇我的原因,正因為我網站上的那些文章吸引了她。

當然,要建立一個模式的過程是很漫長的,很少人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擅長什麼,也絕多數人都是模仿市場上熱門的做事方式開始做起。特別是攝影師的生涯初期都很辛苦,有案子就接,也盡量最大程度的滿足客人的要求,所以你其實很不容易去找到說到底自己的哪個特點,哪個方式,才會吸引到你想要的客群,與你想要拍的風格調性。而且,你要讓客人去信服你的模式,也需要大量的案源,拍攝的影像,你的模式才會有其信任度在。所以我有說過多數新進的攝影師跨不了這一關,因為沒有資源來累積建立模式的機會,而我之所以成立一個能夠自給自足自己思考的團隊資源,正因為我知道這最花時間門檻也最高,但培養起來後,就是別人拿不走的。

好了,簡單的分享,請讓我再解釋一次,拍攝的技術絕對的重要,但在職業攝影這一塊中,怎麼去接到案子,怎麼讓客人看見,怎樣讓客戶記得,其實你的個人特質,以及你工作所建立起的模式,才是重中之重的關鍵。我相信你不會在其他地方看見這樣的文章,因為這是我十多年來花了超多心血才想通的。當然,如果能幫助到剛好看到這篇文字的你,那就是有點緣分。

一起加油,讓我們都有更好的接下來。

東法 Donfer : IG